
青島日報/觀海新聞 評論員 王學義
研究生“超長待校”十幾年始終無法順利畢業,高校掀起“清退潮”,甚至有的一次性清退逾百人……近年來,高校“超期碩博”現象時有發生,由此帶來的高校教學資源被擠占、管理成本上升等問題引發社會討論。
碩士、博士研究生們“超長待校”,的確太尷尬。按常理說,好容易通過入學考試,就會好好學習,爭取早日拿到學位,順利畢業。然而,有些碩博研究生卻一拖再拖,甚至十幾年不能畢業,讓研究生階段比整個中小學加起來還要長,真讓人大跌眼鏡。
高校清退“超長待校”研究生,其實已漸成常態。比如,2021年12月,江西財經大學對超過最長學習年限的113名研究生作自動退學處理,其中超期最長的一人,已超期11年。2020年,四川大學、吉林大學、北京交通大學等近20所高校先后公布超過1300名擬退學研究生名單。而在2020年10月,教育部等就發文,明確表示,“對不適合繼續攻讀學位的研究生要及早按照培養方案進行分流退出,做好學生分流退出服務工作,嚴格規范各類研究生學籍年限管理”。
常態化清退背后,是高校不堪重負。“超期碩博”現象正嚴重擠占高校教學資源。比如,一流學科點研究生導師通常每年招收2名博士、3名碩士,即使所有學生正常畢業,也會出現1名導師同時輔導15名甚至更多學生的情況,導師精力、實驗室資源等只是勉強夠用。假如有碩博“超長待校”,高校教學資源會更加緊張。而且,教育部會根據研究生畢業率來評定高校教學質量、科研水平。可見,清退“超長待校”碩博,對于高校來說,不僅是應該做,而且是必須做。
然而,無論對于學生、高校還是社會來說,動輒清退數十乃至上百研究生,無疑都是“多輸”。這說明當前的研究生培養出現了問題。清退態度需堅決,但是不能一退了之。假如不認真反思,對癥下藥,就無法杜絕此類問題再次發生。

首先,“超長待校”的碩博本人,應該對此負責。無法按時畢業,很重要的原因是心思沒有放到學業上,也有部分學生不適合做科研。而被清退的碩博中,相當一部分是就讀MBA的學員,比起學位證書,他們更在乎“讀研帶來的人脈”。假如存了這種心思,那顯然是旁門左道了。
其二,高校本身也有不小的問題。在被清退碩博中,很多是高校此前“寬進”時期的歷史遺留問題。當時,MBA、EMBA等專業未被納入研究生統考范疇,入學門檻普遍低于全日制研究生,而學費普遍高于甚至兩倍于全日制研究生。招生易和收費高這兩大特點,使得部分高校一度熱衷于招收此類研究生。而在“嚴出”政策下,他們根本無力畢業。此外,一些高校不顧專業能力,跟風硬上碩博點,實際卻無力培養,導致一個導師同時帶十幾個、數十個研究生。還有的導師心思不在教學上,一個學期見不了學生幾面,又如何培養學生?
所以,在清退“超長待校”碩博的同時,也加強源頭治理和過程管理。由高校把好入口關,導師也要本著對學生負責的態度,避免誤人子弟。在考核研究生同時也要考核導師,對于“摸魚”的導師該取消資格就取消資格,對“硬上”的碩博點該撤并的就撤并。而學生在讀研之前,自己也要想清楚,到底想不想做研究,適不適合做研究,以免到時候畢不了業,悔之晚矣。在如今高校考研已經成風的當下,這一點尤其值得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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