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島日報社/觀海新聞 評論員 王學義
“‘螢火之夏’北京自然研學營”“航天云端科技嘉年華”“思維挑戰冬令營”……如果不是業內人士或“雞娃”家長，一般人不會知道這些活動背后還有奧數的門道，也弄不清這些“馬甲”到底指向哪項奧數比賽。在“禁賽令”“雙減”等政策背景下，小學奧數比賽的舉辦方式和隱秘程度大大升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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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學奧數比賽是違規的。今年4月，教育部等4部門聯合印發《面向中小學生的全國性競賽活動管理辦法》，其中明確規定：“從嚴控制、嚴格管理面向中小學生的全國性競賽活動，原則上不舉辦面向義務教育階段的學科類競賽活動。”由此可見，所有面向小學生的“奧數”比賽，不論由誰主辦，也不論以什么名義舉辦，都屬于違規競賽。
為了逃避監管，奧數比賽換上新“馬甲”。從報道可見，活動舉辦方耍了一系列把戲。比如，“‘螢火之夏’北京自然研學營”實質為知名奧賽品牌“迎春杯”，但其舉辦方對外公布的活動日程是：“走進自然遺產，體悟自然的鬼斧神工”“對話神奇物種，感受自然魅力”等。從其中任何一個字，都看不出奧數或者考試來，文件也沒有任何落款。只有加群之后，才能看到活動的實質。眾多為了競賽證書而奔走的家長，通過各種各樣隱秘的方式，完成了從報名、培訓、考試到領獎的全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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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秘生意的背后，是驚人的利潤。以“‘螢火之夏’北京自然研學營”為例，一次報名參與活動總人數約為3000人，三天時間主辦方獲利超過900萬元。與之關聯甚密的培訓機構，也能從中獲取巨額利益。倘若家長報“沖刺班”的話，花費動輒過萬元。在相關考試中，命題者和開班者往往是同一人，充斥著暗箱操作，幾乎淪為變相的花錢買獎。這樣的奧數比賽，既見不得光又亂象叢生，家長們為何還趨之若鶩呢？
奧數比賽與學校招生存在利益鏈條，是重要原因。自2018年以來，教育部持續規范面向中小學生的全國性競賽活動，努力斬斷這一利益鏈條。2020年后要求全面實行公辦與民辦同步招生，明確小學競賽將不再在小升初中派上用場。然而，在國家三令五申之下，仍有一些地方存在小升初“密考”，仍將比賽證書作為衡量指標。再加上部分培訓機構人為制造焦慮，使得眾多家長裹挾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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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須提高監管水平，加大執法力度，徹底斬斷利益鏈條。根本之策，就是斬斷奧數比賽與學校招生之間的鏈條，嚴肅問責存在違規行為的學校。假如做不到這一點，就會有人借機牟利，教育公平也會為之戕害。最近，教育部發布《校外培訓行政處罰暫行辦法（征求意見稿）》，提出建立對違規組織培訓與競賽的重罰制度，對“校外培訓機構擅自組織或者參與組織面向3周歲以上學齡前兒童、中小學生的社會性競賽活動”，“情節嚴重的，處5萬元以下罰款；情節特別嚴重的，處5萬元以上10萬元以下罰款。”這是著力治理供給端，但與比賽所帶來暴利相比，處罰金額恐難形成威懾力。只有罰出痛感，才能使其敬畏紅線，不敢越雷池一步。
家長也要保持理智，打破對奧數的迷信。已有包括兩院院士在內的眾多專家指出，奧數并不適合大多數孩子。有的甚至明言：“只有5%-10%的學生適合學奧數。”強迫孩子參加奧數比賽，反而可能挫傷自信心。太強的投機性和功利心，不僅浪費錢財，也容易傷害孩子。
責任編輯/王學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