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天孕育“平安”降生

記者走進青島農業大學實驗室 揭秘克隆貓在青誕生幕后故事

短短幾天時間，青島農業大學培育出來的克隆貓“平安”就成為了小網紅。很多人都很好奇，克隆出來的小貓咪究竟長什么樣？它是怎么被克隆出來的？它現在生活在哪里？近日，記者來到青島農業大學實驗室，近距離接觸了這只超級可愛的小貓咪。

/ 探訪 /

起名“平安” 寓意平安好運

圓圓的眼睛、淺灰的毛色，趴在媽媽懷里的小“平安”正悠哉悠哉地吃著奶。很快，吃累了的它乖乖地縮在了媽媽的懷里，安靜地睡著了。看著自己懷里的“小可愛”，“平安”的代孕媽媽“副警長”溫柔地撫摸著自己的孩子，不一會緩緩閉上了眼睛，母女倆開始了午睡時間。1月15日下午兩點，當記者來到青島農業大學的實驗室時，便看到了這樣溫馨的一幕。

團隊成員李惠直播保溫室內的網紅克隆貓“平安”。

“小貓是2020年12月24日下午5點左右出生的，整個孕期有62天。現在它和代孕的母貓只能一起生活在保溫箱里，因為它現在太小了，而且還沒打疫苗，很容易就感染上疾病，所以必須在清潔、恒溫的保溫箱里生活2-3個月，等打完疫苗后就可以在外面正常生活了。”青島農業大學生命科學學院副教授趙明輝告訴記者。“這兩天，大家都很關心小貓咪的情況，出生后我們第一時間就給它做了十分詳細的檢查，小貓咪現在非常健康。之所以給它起名‘平安，’就是希望能在新的一年帶來平安好運。”據了解，在“平安”順利誕生后，團隊第一時間找來專業的第三方機構做權威鑒定。“小貓和母貓沒有親子關系，小貓和供體細胞分型一致，這說明‘平安’是貨真價實的克隆貓！”趙明輝說。

/ 講述 /

順利出生 前后只有幾分鐘

“‘平安’出生的過程特別快，前后可能只有幾分鐘的時間。”團隊成員李惠說，“貓咪的孕期大概是兩個月左右，從第60天開始我們團隊每個人輪流監控觀察母貓的情況。當天下午正好輪到我值班，當時通過監控我發現母貓表現得特別坐立不安，它的肚子也一直在抖，感覺在使勁的樣子，我就預感它應該是要生了。”從實驗室到母貓所在的房間步行不超過1分鐘，李惠趕緊跑來查看母貓的情況。“過來之后我就把母貓抱了起來，想摸摸它羊水破沒破，結果沒想到，我一下子就摸到了小貓的頭！”

回想起摸到小貓咪的瞬間，李惠直言自己當時一下子就呆住了。“我沒想到它生得這么快！當時我根本沒有任何心理準備，愣了幾秒后趕緊把母貓小心地放回貓窩，結果就在我放回去的這幾秒鐘的時間，‘平安’就生出來了，感覺就像一瞬間的事，太不可思議了。”

“‘平安’出來后，我趕緊通知大家過來，所有人都很開心。我也從趙老師那里接到了一個十分艱巨的任務——專職照顧這只剛出生的小貓。”李惠說，“因為怕傳染上貓瘟，所以小貓出生后要有專人負責，而且在這期間自己也不能再接觸其它貓咪了。”

二十多天來，李惠成為了這只小奶貓的專職“鏟屎官”，對于這只克隆貓的作息規律和特點，李惠是最了解的。“到第三周的時候，它就開始使用自己的貓砂盆了，然后也慢慢會爬了，感覺對這個世界充滿了好奇，而且它和媽媽的互動也開始不斷增加，沒事的時候就拿小爪子拍拍媽媽的臉。”李惠說，目前“平安”每天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睡覺中度過的，“睡醒了就玩，玩餓了就吃奶，吃完了就再睡。本來它出生時的體重偏輕，結果現在都快達到了體重上限，胖乎乎的超級可愛！”提起“平安”，李惠的臉上一直掛著笑容，從出生到長大，她坦言自己仿佛在照顧自己孩子一般，每天小心翼翼地呵護著這只來之不易的小奶貓。

克隆貓“平安”。

/ 揭秘 /

代孕母貓 溫順健康最重要

“平安”的順利出生，對于團隊的每個人來說是最大的好消息了，也標志著團隊成員們半年多的努力沒有白費。“2019年的時候先做了一些前期的準備工作，做實驗需要大量的卵巢，但是又沒有合適的途徑搜集，我們就想到了去寵物醫院碰碰運氣，因為現在很多貓都會去做絕育。‘平安’的本體就是來自一只在寵物醫院做絕育的雌性森林貓。”趙明輝告訴記者，當時從本體身上取了很小一塊皮膚，經過分離培養得到很多體細胞，隨后便把它保存進了-196℃的液氮罐里，等待后續實驗時使用。”

雖說是中華田園貓誕下的小“平安”，但兩者的長相并不一樣。趙明輝向記者介紹，“平安”是一只雌性森林貓，“它的本體是2019年去動物醫院做絕育時看中的。經畜主同意，我們從森林貓身上取得了指甲蓋那么大塊的皮膚，經分離培養得到很多體細胞，隨后便把它保存進了-196℃的液氮罐里。”

那選代孕母貓有什么標準呢？趙明輝表示，“溫順是最重要的，我們前后總共購買了20只母貓，從里面選了幾只溫順、沒有疾病、體態較大的母貓留做代孕母貓。”

意外之喜 母貓好“孕”太突然

“其實這只母貓的懷孕完全在我們的意料之外，而且過程中還有個小插曲。”趙明輝向記者透露，“當時做體外成熟培養的時候，當時卵子還沒有成熟，但我覺得這些卵也不能扔了啊，那樣太可惜了，后來沒想到當天晚上它成熟了，我就把這一批和第二天的一批混在一起做了胚胎移植，沒想到這一批竟然懷孕了。”

“我們會對這些進行胚胎移植的母貓定期做B超檢查，因為沒想到會有懷孕的，所以檢查時大家也沒抱什么希望，但是沒想到探頭一放上，我就看到屏幕里好像是有個孕囊，輕輕刮了一下，這才確定母貓懷孕了。當我告訴學生時，大家都不敢相信，第一時間也沒反應過來。”

或許，這只名叫“副警長”的母貓也沒想到，自己懷孕的消息竟然讓團隊成員們開心得要跳起來，而它也是“母憑子貴”。如果說其它貓咪是VIP待遇的話，那么“副警長”享受的則是超級VIP待遇。單間、24小時視頻監護、專用貓糧……62天的孕期里，它享受到了團隊成員們的精心呵護。“生產之后，它也是和小‘平安’一起待在特殊的保溫箱里。為了給它催奶，我們還特地熬了鯽魚湯給它喝。”趙明輝說。

采訪中記者發現，實驗室的另一側有3只可愛的母貓。“它們也是代孕媽媽。”趙明輝說，“學生們都把它們照顧得很好，它們的預產期將在春節后，希望都能夠順利生產！”（撰稿攝影:觀海新聞/青島早報記者 劉文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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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明輝（右二）和3名學生組成克隆貓項目研究團隊。

/ 講述 1 /

項目團隊只有4個人

剛見到趙明輝，記者根本沒把眼前這個“大男孩”和“副教授”這一頭銜聯系起來。1986年出生的趙明輝看起來十分年輕，面對記者的采訪，乍一開始還有些許不自然，但是在聊到他的專業時馬上變得侃侃而談。

“我是2018年來到學校的，因為是新老師，剛來的時候還沒有帶學生，學校就給我調配了幾個研究生。從2019年開始，我們這個團隊正式開始著手籌備克隆貓項目。但是因為去年上半年疫情的原因，項目擱置了一段時間。去年6月份學生回來后，我們才正式進入項目實施過程中。”

采訪前，記者原本以為克隆貓的項目必然是比較復雜，需要大量的人手參與。當趙明輝說出“只有4個人”時，記者驚訝極了。“沒錯，從去年項目實施到現在，整個團隊加上我只有4個人，而且其他3個學生還都是‘95后’小姑娘。”趙明輝說，“剛開始的時候，我們人手確實很不充足，而且學生們也都沒有參與過克隆項目的經驗，尤其我們還要負責整個環節的所有工作，包括從貓咪飼養到手術再到顯微操作、胚胎移植、護理代孕母貓、護理新生小貓等，人手不夠成為了擺在我們面前的第一個困難。”

所幸，趙明輝此前有過參與克隆項目的經驗。在他看來，只要合理分配好每個人的工作，一切皆有可能。“什么時候該做什么，我給每個人都制定了詳細合理的工作安排，在保證完成工作的同時盡力提高效率，去保證我們項目的順利進行。”不僅如此，趙明輝還在實驗室里安裝了多種自動化設備， 盡量降低人員的勞動強度，極大提高了整個團隊的工作效率。“實行了一段時間后，我們每個人的工作量也就基本穩定下來了。”

/ 講述 2 /

曾克隆出多只工作犬

“雖然是第一次做克隆貓項目研究，但是我之前參與過克隆狗、克隆豬的項目。”采訪中記者得知，這并不是趙明輝第一次接觸克隆，博士后期間他就已經參與過克隆狗項目。“我在本科階段在學校里跟著老師做過牛的體外受精實驗，也就是從那時起接觸到了胚胎，對克隆產生了興趣。接著讀研究生時就選擇了這一專業，在延邊大學接觸到了克隆豬項目。”對克隆豬有了一定了解后，趙明輝開始把目光轉向了克隆狗方面。他了解到，在克隆狗這一領域里，韓國的技術最為先進。“當時全世界只有韓國能做克隆狗，而且技術是保密的，所以我就選擇去韓國讀博士，到博士后階段終于接觸到了犬科動物的克隆。”

近5年來，趙明輝的研究方向主要圍繞犬科動物克隆方面，此前他曾經成功克隆出多只精英工作犬。2018年在國際上率先創建犬早期胚胎體外培養方法，為犬科動物生殖生理學研究奠定了重要基礎。“因為我自己做克隆犬多年，覺得這方面的技術已經達到了一定程度，短時間內很難再有突破，所以在這個過程中我就想到了貓。”趙明輝表示，之所以選擇貓，是因為貓是生物醫藥行業十分重要的動物之一，雖然此前國內已有成功培育出克隆貓的公司，但是高校層面還是空白的。“尤其在學校里做這一項目，是以科研為目的，我覺得高校如果能掌握克隆貓這一技術，為以后開發貓科動物再生物醫藥行業的應用、種質資源保護和寵物疾病治療方面都有十分重要的意義。”

/ 延伸 /

學成歸國選擇家鄉

“可以回到家鄉工作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而且在克隆方面，青島農業大學有著很多年的克隆傳統，中國第一只克隆牛就是在我們學校誕生的。”正是看中了學校在克隆方面的積淀，作為土生土長的青島人，學成歸國后，趙明輝毫不猶豫就把目光鎖定為青島農業大學。

“下一步，在寵物克隆方面，我們還會進行研究。但是作為高校，我們更要以社會責任為重點，把研究重點放在貓的基因編輯方面。一方面是做一些有助于人類醫學的研究，另一方面是研究怎么去治療貓的傳染病。因為貓的遺傳病非常多，就像現在大家都很喜歡的布偶貓，它的心肌肥大疾病就是遺傳性的，如果我們可以在早期胚胎階段進行干預，那么新生貓就不會受這些疾病的困擾。”趙明輝說。

/ 感言 /

王寧：特有成就感

王寧目前是青島農業大學生物與醫藥專業研一的學生。作為趙明輝團隊的一員，王寧告訴記者，自己在項目過程中主要負責實驗動物養殖、手術輔助等工作。王寧告訴記者，作為研一的新生，一入校就能參與到克隆項目研究，自己很激動，尤其看到“平安”最終順利誕生，覺得特有成就感。

由榮靜：感覺很新奇

“在這個項目里，我主要負責胚胎移植的環節。”趙明輝團隊另一名成員、研二學生由榮靜告訴記者，一開始做胚胎移植的時候自己特緊張，經過很長一段時間的適應和練習，才克服了自己手抖的毛病。“趙老師特別認真負責，整個實驗過程，他都很耐心地指導我們。”

由榮靜告訴記者，因為疫情原因，去年上半年沒辦法來學校，那段時間實驗室里的貓咪們都是托學校老師來照顧的，回到學校后，大家都是第一時間就來查看它們的情況。“在這之前，克隆于我而言就像一個傳說，而自己能加入這個團隊，覺得特別新奇。”

李惠：摸索著前進

“本科我學的是動物醫學，實習的時候在寵物醫院專門照顧過貓，再加上我本身就很喜歡貓咪，所以考研的時候聽說趙老師要做克隆貓項目，就毫不猶豫地報名了。”團隊成員李惠告訴記者，在實驗過程中自己主要負責技術方案確定以及參與實施手術的工作。“關于克隆貓項目的文獻很少，所以說我們也沒辦法單純借鑒別人經驗，在技術層面也遇到了一些難題，所以在制定技術方案的過程中也是不斷摸索著前進。前期我們做了大量的準備工作和預實驗，也是傾注了不少心血。”（撰稿攝影:觀海新聞/青島早報記者 劉文超）

責任編輯：王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