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日起,青島日報社/觀海新聞記者王建亮作為青島市第九批援藏干部人才組的一員,來到青島對口援助的西藏自治區日喀則市桑珠孜區,開始為期一年半的援藏工作。工作之余,他將用手中的筆和鏡頭記錄援藏過程中的所見、所聞。
時間:2021年3月1日
地點:日喀則市桑珠孜區 (海拔3860米)
天氣:18℃?-1℃ 晴
早上9時多,踩著舷梯走下西藏航空的TV9843次航班,一踏上海拔3800多米的日喀則和平機場的停機坪,我就告訴自己要慢下來,慢下來。這也是來日喀則之前無數人千叮嚀萬囑咐過的。我拖著滿載設備的行李箱,背著放著相機的雙肩包,慢悠悠地去取托運行李。同行的張禹校長看到我在傳送帶前等行李,把我扯到一邊,說:“你別動,我幫你取,我比你還能適應點高原。”
日喀則和平機場。
然而,到了停車場,就再也不能讓人幫我往車上放行李了,不管是第一次來還是已經在這待過一年半,只要一上高原,或多或少都會有一些反應。當我把兩個幾十斤重的行李箱放到后備箱里,接著就是一頓急喘,一絲絲眩暈感開始涌現。在穩住呼吸后,我上了車,沿著高速直奔日喀則市桑珠孜區。

飛機上拍到的云海雪山,遠處是喜馬拉雅山脈。
青島日報社/觀海新聞記者王建亮在青島援藏干部公寓前留影。
到了青島援藏干部公寓,高原反應如約而至。 一下車,我直接把行李扔在了援藏公寓前的空地上,踱著“四方步”去餐廳吃早飯。在西藏,慢走相當于內地的快走,快走相當于內地的跑步,而跑步,就沒法形容了,反正我覺得不會有幾個人在海拔近4000米的高原上跑步。此后的很長時間內,“四方步”將是我們的標配。
即將抵達日喀則,近處是羊卓雍措,遠處是喜馬拉雅山脈。
吃過早飯后,幾位“老大哥”開始張羅著安排我們住宿,順便把房間里的制氧機打開、送來被褥和大桶水,還有滿滿一兜的水果。在日喀則,水果是個很奢侈的東西。制氧機上有個測試心跳和血氧飽和度的配件,在低海拔地區,一般血氧飽和度都在98%,但在這里,我的血氧飽和度最低只有60%,心跳超過了100。在海拔高度達到3860米的日喀則,空氣含氧量只有青島的60%—70%,尤其是冬天,由于缺乏植被,氧氣含量更是還不到60%,這也是冬天上高原反應會更痛苦的原因。很難想象,已經在這里待了一年半的援藏工作組成員們是怎么挺過這么長時間,還要開展了那么多的項目,應該就是堅強的毅力吧。
出發前測量的血氧飽和度達97%。

在駐地公寓測量的血氧飽和度只有60%,心跳到了每分鐘111次。
我艱難地把三件行李提到了房間,連打開的力氣都沒有了,這還是房間在一樓的情況。此時,“老大哥們”又張羅著送來了氧氣罐,還手把手教了我怎么用。我們要靠這些東西,挺過最初也是最難熬的適應期。
什么也不收拾了,直接上床和衣而睡,此前在一天的行程中我只睡了4個小時,這也可能是出現高原反應的原因之一。笨手笨腳地戴上氧氣管,只脫了外套,就迷糊了過去,但是很快,又清醒了過來。腦子開始一漲一漲地疼,制氧機停電了,氧氣罐被放到了臥室外面,我只能起床去吸氧氣罐里的氧氣。中午吃飯的時候,我隨便就吃了幾口,實在是胃口不行。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下午又停了三回電。再加上以前從來沒有用過制氧機,沒辦法我豁出去了,把氧氣罐從臥室外面滾到了臥室里面,才吸上了幾口氧氣。但是下午的反應更強烈,吸著氧還是頭疼,電不知道什么時候又停了,空調地暖全都沒用,熱水也沒來得及燒,身上一陣發冷,又迷糊了一會。晚飯吃了一點菜,肚子不太舒服,沒太敢多吃,尤其是吃多了東西也消耗氧氣。
就在此后,神奇的一幕出現了。吃完晚飯, 我的頭疼癥狀竟然消失了。日喀則的日落非常晚,晚上8點多還能看到霞光。氣溫開始變冷了,我背上竟然還稍稍出了點汗。 回到房間,和家人通了視頻,我就開始坐下寫日記,雖然頭還是有點漲,但是已經不像下午那樣了。到達高原的第一天和第一個晚上是非常重要的階段,熬過這兩個階段,到了第二天基本不會有太大的反應了。我們明天再繼續吧。(青島日報社/觀海新聞記者 王建亮 文/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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