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管與攤販,是商業化社會里的兩個不同工種,前者是城市的管理者,而后者可能包括了一些非法經營者。城管、攤販這兩者走到一起時,會發生怎樣的化學作用?8月25日,陳為軍導演歷時五年多完成的新作《城市夢》在青島提前點映,影片不僅僅提供了一個答案,也還以充滿著溫情主義的人文關懷,融入了每個人多多少少的“城市夢”。
電影《城市夢》將于8月28日正式上映。
聲色俱全:講故事的《城市夢》生動又讓人共鳴
紀錄片在觀眾那里不容易討喜,主要原因是故事枯燥,缺乏起伏波折,因此也缺乏了吸引力。而這部《城市夢》,在上海、北京等地的分享交流放映會后,很多觀眾大贊“好看”、“出乎意料”。
影片一開始就將雙方的主要矛盾擺了出來:要創建全國文明城市的武漢市政府要整治城市里的非法經營問題,而占道經營多年的七十歲老人王天成早已將那非法經營的小攤視為己有,他要保護好這塊“陣地”而維持一家的生計、實現一家人的城市夢。
王天成和兒子的攤位
制片團隊分成了兩個攝影組,一組跟隨著城管第二中隊的人員一起執法、旁觀記錄;另一組則跟隨著王天成一家,尤其是王天成,記錄他們的日常生活、一言一行,無論是擺攤販時還是家居生活時。兩個團隊都拍攝了非常豐富的素材,尤其是跟隨著王天成一家的團隊。
而王天成一家又是“有故事的人”。王天成與老伴都年老身體不佳,老伴還身患重病,兒子王兆陽則曾在工廠打工,因為發生事故而失去了半只右手,兒媳婦張瑞華則是性格直爽、口直心快的中年婦女,孫女王展萍在襁褓中就被抱著跟隨著家人來到了武漢,十多年來從未曾回去過河北的老家,故鄉自然早就變成了陌生的他鄉,城市也成為了她的歸宿地。借用張瑞華的話說是,就算再艱難再困難我也要在城市里待下去,我撿瓶子撿垃圾都不回來了。她說這話時,老家的老屋早已荒草叢生。
王天成本人又很有表達欲與表演欲。在面對城管執法時,多年來的與城管之間的打交道也讓他明了城管的“度”與“線”,也明了輿論的作用。于是,當一次次城管上門試圖執法時,他會對著圍觀群眾們大喊大叫,也會叫他們拍攝下他的言行,有時候還會拉著家人一起“表演”、抗爭。這些也就使得影片從一開場時就已經充滿著戲劇沖突的張力,隨后又在王天成的多次“表演”中豐富了人物的個性、經歷,看起來十分生動。
夜間看攤的王天成
當然影片也不是一直如此過山車般將人物置放于沖突中,而是在節奏上做到了張弛有度。比如兒子王兆陽的幾場戲,一方面他為了自己的家庭生活,也因為被親情的裹持而表面上與父親一起積極的對抗城管執法者,另一方面他私下里對于父親的某些言行又難以認同,他也希望可以在積極配合城管的工作而達成和解。另一場戲則是他帶著攝影組回到了生活多年的故鄉,這段戲不僅是展示了他的過去,也有回不去故鄉的現在,并在故事、劇情上做到了緩和過度,為后來的達成協議埋下了伏筆。
其實《城市夢》也可以當成一部故事片來看,甚至可以說,這部影片里的戲劇沖突、張力,比起很多劇情片也還要明顯。
王天成撕執法單
王天成
王天成與胡隊長
人文關懷:陳為軍的共鳴之道
陳為軍并沒有將非法占道經營的小攤販與維護城市文明的城管簡單的刻畫成對立狀態,而是將他們置放于一個彼此相對平等的位置,關注他們的一言一行,還有事件的發酵、變化。相對于影片的前半部分主要著重于王天成與城管之間的你來我往、你進我退的爭斗過程,影片的后半部分更多著眼于王兆陽、張瑞華及女兒王展萍的真正需求:拋去是不是非得要占道經營這種方式,他們想要的實際上是在城市里扎根生活下來。
同時,影片在講述城管方面也沒有簡單的將他們處理成強者或者弱者,而是比較詳細的記錄下他們要如何在不暴力的情況下文明執法,于是既可以看到城管內部在一次次的認真嚴肅的開會討論如何的面對王天成這一家“釘子戶”,也能看到他們在面對王天成的無理取鬧時的無奈,這樣就有了“他們是生活的弱者,我們是工作的弱者”的感嘆。這樣處理下來,影片折射出一種對于不同階層人的深切的人文關懷。
李隊長在水果攤執法溫情主義:優秀作品的情感驅動力
胡隊與李隊商量解決辦法
溫情主義:優秀作品的情感驅動力
在跟隨著王天成一家人拍攝時,鏡頭也拍攝了不少他們在“家”里生活的素材,可以看到王兆陽在外人面前時堅決地維護父親王天成,但回到了家這個內部環境時他的內心又充滿著矛盾,也有一場戲是王天成試圖要死守著那凌亂不堪的屋子,但王兆陽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生氣。
《城市夢》描述的王天成一家人的生活狀態,可能是我們很多人日常夢想的一個縮影,這也就使得影片贏得了眾多觀眾的情感共鳴。
責任編輯:單蓓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