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2屆金曲獎5月12日下午揭曉提名名單,頒獎典禮將于6月26日臺北舉行。作為華語樂壇最權威、最有影響力的獎項,金曲獎歷史上曾推出過蔡琴、姜育恒、周華健、齊秦、王菲、陳奕迅、陶喆、周杰倫、蘇打綠、五月天等幾乎大半個樂壇的頂級音樂人,而它對黃立行、張震岳、李榮浩、方大同等音樂新人的推薦也在很大程度上影響了華語音樂的發展。然而近年來金曲獎影響力急驟下降,周杰倫今年憑借《Mojito》入圍最佳單曲制作人獎后,好友吐槽“他的人生不再需要多個獎項”——要知道,2003年周杰倫帶著外婆參加金曲獎結果顆粒無收,他直接寫了一首《外婆》抨擊金曲獎,從另一個方面證明周董對這個獎多么看重。看到朋友的吐槽,周杰倫5月12日趕緊站出來,表達對金曲獎的支持。

昆凌曬出周杰倫和愛寵mojito的合照,發文慶祝。
不止是金曲獎遭遇年輕人冷遇,連黃金一代歌手也在被歌迷遺忘。今年有一位歌迷網上發帖,推薦大家聽聽“冷門歌手孫燕姿”的歌,引發了老歌迷的強烈反彈。其實不止是孫燕姿,包括林憶蓮、張靚穎等曾經的現象級歌手也正在迅速流失歌迷。對于年輕一代來說,抖音神曲、網易云才是聽歌的場景,而金曲獎標榜的專業態度、專家視角已經逐漸喪失了它的影響力。當下的音樂市場被年齡、平臺、代際和收費門檻分割得支離破碎,在周杰倫、陳奕迅為代表的全民歌手之后,新生代歌手的歌迷已經強烈分化,金曲獎影響力式微背后,資本的邏輯、年輕人的路徑依賴正在逐漸凸顯。
缺乏重疊的“金曲”
本屆金曲獎提名名單里,田馥甄成為最大贏家。這位從S·H·E里單飛成功的女歌手憑借知性獨立的曲風贏得了歌迷熱捧,本屆金曲獎她憑借專輯《無人知曉》拿下了七項提名。然而在專業樂迷看來,田馥甄的音樂水準乏善可陳,評論說她是“一個缺乏靈氣的翻版王菲”。跟田馥甄競爭的是萬芳、譚維維、蘇慧倫等實力女將。男歌手領域,林俊杰、吳青峰、李泉等老將再度入圍,韋禮安、瘦子、蛋堡(杜振熙)等名字對歌迷略顯陌生,其實也都是備受專業肯定的歌手。總體而言,這是一屆比較有說服力的金曲獎,單曲領域里五月天、周杰倫都有作品入圍,然而觀眾就是無感,為什么呢?

把本屆金曲獎的歌單與抖音、網易云的年度歌單對照,樂迷很容易發現,這些歌單的重疊率太低了。抖音十大金曲里,《與我無關》《無價之姐》這種帶有畫面感和事件熱度的單曲傳唱不衰,而伍佰《Last Dance》、李玖哲《夏天》等老歌憑借話題熱度也被歌迷二度發掘出來。相對而言,金曲獎的歌曲比較“悶”,缺乏爆點,并不適合短視頻平臺的傳播。另一方面,偏向文藝青年口味的網易云也有著固定的聽歌場景,金曲獎的選擇代表了唱片時代的口味,往往一張專輯里只有兩首歌、三首歌比較好聽,唱片公司甚至有意把好聽的歌打散,以便賣出更多的專輯,這種伎倆逐漸讓歌迷寒心。而網易云為代表的單曲時代,歌手只憑一首好歌就可以拿到數萬、數十萬的下載付費利潤,周杰倫單曲甚至有過千萬的付費下載收益,既然歌迷喜歡、收益可觀,歌手當然選擇把好歌零賣,而唱片公司的新碟里自然收不到一流佳作。
歌壇那些“晚熟的人”
蘇打綠主唱吳青峰與發掘蘇打綠出道的音樂伯樂林暐哲的官司近期鬧得沸沸揚揚,官司里爆出一個細節,林暐哲與騰訊簽了3年35首的合約,以獲取大量的預付金,“讓青峰可在三年內取得一億資金。”

為什么原本的伯樂與愛徒法庭對峙?顯然,這一個億才是官司的關鍵。音樂版權近年來價格飛漲,騰訊音樂的估值達到了百億美元,這也使得人們重新審視金曲獎:這個看似老古董的獎項,發掘了大批類似蘇打綠這樣的音樂團體:哈狗幫和張震岳早一步引領了說唱潮流,成為“中國有嘻哈”等熱門綜藝的原始爆點。林生祥為代表的歌手讓樂迷感受到了獨立音樂的美好,今年金曲獎關注到的告五人也是近年來各大音樂節爭相邀請的熱門樂團。而李榮浩榮獲金曲獎提名時,圈內很多人都在詫異這個小眼睛歌手怎么被金曲獎首先發現了。如今的李榮浩已經成為最有商業價值的音樂人之一,足見金曲獎的專業度:它發掘了一個又一個“晚熟的人”。
在當下的音樂消費里,資本的力量導致音樂巨頭林立,而唱片公司式微,像是早期的滾石、華納、百代、華研、海蝶等唱片公司如雷貫耳,蔡依林跳槽引發樂壇強烈關注。然而現在的唱片公司只是附著于音樂集團的一個運作平臺而已。金曲獎的獎項集中在唱片領域,自然隨著唱片公司的式微而式微。尤其當下歌迷口味涇渭分明,嘻哈、搖滾、民謠、國風等不同風格的音樂各自擁有大批粉絲,歌手也不再依靠唱片掙錢,嘻哈歌手開夜店,流行歌手開火鍋店,民謠歌手開Livehouse,搖滾歌手開酒吧,尚未成名的歌手則忙于抖音平臺賺流量,已成名歌手帶貨賺錢,唱片質量自然得不到保證。在金曲獎身上,濃縮著整個音樂消費市場的劣質化。 (青島日報/觀海新聞記者 米荊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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